历史永远铭记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这一悲情的时刻,四川汶川发生的8.0级地震使近7万人失去了生命,近两万人失踪。地震还导致近2000万间房屋倒塌,4000多万人受灾,灾害损失至少在3000亿元人民币以上。此次地震震级之大、波及范围之广、人员伤亡之多、受灾人口之众、造成破坏之重、救灾难度之大都是世界上所罕见的。
7月1日,记者与市建设局的建工专家赴地震灾区进行了为期4天的采访考察,惨烈的灾情、苦难的灾民、艰辛的重建、血的教训时刻都在我们的心中回荡!
触目惊心
预制板房沦为夺命杀手
几天时间里,记者深入德阳市、什邡市、绵竹市、绵竹市汉旺镇、绵阳市、北川县及都江堰市等重灾区采访考察,记者眼前是一片片满目疮痍的废墟,一个个脸上写满悲伤和无奈的灾民,一群群挥汗如雨的援建者。在震中附近的汶川县、北川县、绵竹市、汉旺镇、都江堰市等重灾区,地震使众多建筑物或倒塌,或沦为危房,这些重灾区的农村村民的居所因为是砖混预制板结构的房屋,损毁相当严重,90%以上的农房遭到破坏,特别是绵竹市汉旺镇和绵阳市北川县擂鼓镇尤为严重,大部分农房已垮塌;城区的建筑物受损程度相对要小一些,但砖混预制板房屋已经遭受灭顶之灾。德阳市、什邡市、绵竹市、绵阳市等重灾区城里的建筑受损较轻,什邡市和绵竹市区内的建筑物垮塌的不到10%,受损严重的也不到60%,城市主要道路和桥梁都没有遭到毁灭性破坏,只是受到损伤。但离成都只有40多公里的都江堰市城区的建筑损毁较德阳和绵阳及绵竹、什邡都要严重得多;遭破坏最为惨烈的还是正处于主断裂带上的北川县城。由于断裂从北川县城穿城而过,县城大部分老建筑都是依山而建,县城的平坦地又是由河滩松散砾石及泥土堆积而成,建筑地基很容易受地震破坏而失稳,大量的山体滑坡和岩石崩塌又使县城多个单位的建筑和人员被整体掩埋。昔日一幢幢灵动的建筑物,现在都歪歪斜斜、默默无闻地站在那里。都江堰市建设局的杨总工程师告诉记者,重灾区几乎所有的砖混结构的预制板房屋不是被夷为平地,就是沦为危房,必须推倒重建。
最为痛心的是,地震造成灾区约200万平方米校舍垮塌,致使超过1000人之多的中小学生失去了花季般的生命。在绵竹市汉旺镇,记者和专家们现场察看了东方汽轮机厂附属中、小学教学楼塌崩的惨状。沦为废墟的东汽附属中、小学,现场一片狼藉,苍蝇在废墟上空飞舞,残垣断壁上依稀可见的卡通画,让人的眼前浮现出学生们活蹦乱跳的虚幻场景。记者采访得知,在绵竹市的武富二完小,因教学楼垮塌,致使近100名花朵般的孩子失去了生命,当家长们看到遇难孩子的遗体和书包,怎么也不能接受眼前严酷的现实,面对家长们的愤怒,5月25日,绵竹市市委书记只好在众多家长面前下跪道歉。
都江堰市建设局的杨总工程师告诉记者,在此次地震灾害中,该市遇难总人数只有4000多人,而向峨乡中学就有327名学生遇难,占全乡遇难人数439人的四分之三。距汶川有110公里的聚源镇,聚源中学两幢教学楼也在瞬间轰然倒塌,导致了240余名师生遇难。而这些多数是预制板房垮塌所为。
在地震灾区采访,面对破败不堪的城镇,灾民悲伤地眼神和烈日下成片的救灾帐篷,记者在深思,人们在不断地建设自己遮风挡雨、温馨如梦的家园,但如果把我们自己的安乐窝建成了自己的坟墓、城乡水泥森林成了子孙后代夺命建筑的话,我们的生活和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们将成为子孙们的罪人,在天之灵都会背上沉重的十字架。
教训与启示
呵护高尚的生命
关于地震,我们并不陌生。据有关资料显示,全世界每年大约发生500万次地震,其中人能感觉到的地震约只有5万次左右,全世界平均每年发生18次能造成严重破坏的大地震,而像汶川这样的特大地震约平均每年有一次。中国地震设防烈度为7级及以上的地震区面积达到312万平方公里,占全国国土面积的三分之一。常德市在地质构造上地处洞庭湖断陷盆地西侧,自1516年至1987年的400多年间,常德就发生有感地震35次之多。1631年,常德市曾发生过相当于6.8级的较大地震。常德市2006年被国家地震局确定为全国地震重点监视防御区之一,同时,也是国家地震局和建设部于1992年联合发布的《中国地震烈度区划图(1990)》中确定为按7度设防的重点防范城市之一。
三十年河西,四十年河东;历史就是轮回,灾难也会重复。我们常说,居安思危、警钟长鸣就是这个道理。“5·12”四川特大地震给了我们许多教训和启示:其一,地震震前没有任何丝毫先兆,人们既无任何思想准备也很少有相关的救生知识,今后,我们是否应该加大地震知识的宣传与普及,是否应该把人的高尚的生命放在人性的角度来予以尊重呢?其二,震中区的地震烈度大大超过了原有房屋的设防烈度,如北川、汶川、青川和都江堰市建筑设防烈度都是7度设防,但如绵竹市、什邡市、都江堰等地实际地震烈度最低的都到了8至9度,最高的北川已达到10至11度。我们今后的房屋防震设计应以珍惜生命为前提,是否要提高标准呢?其三,地震造成建筑物的垮塌,尤其是学校教学楼、医院、住宅楼等人员集中的公共建筑的垮塌成为了造成人员重大伤亡的主要原因。我们今后应该加大公共建筑建设的科学规划设计、加强工程质量的监管,把这些地方建成人们避风港、避难所。其四,尽管灾区老旧建筑与农民自建房屋损毁或倒塌特别严重,但从各重灾区情况看,只要按国家规范要求进行了抗震设防且保证施工质量的建筑,都能将损失降到最低限度。起码保障了人民的生命,这就是最大的胜利。其五,灾区部分路、桥、水、电等基础设施在地震灾害面前受损严重,抵抗灾害的能力太弱。作为拥有众多城市创建名片的常德市,加大城市基础设施的防震减灾,应该成为今后城市建设的重中之重。
在都江堰市区采访,记者与一位市民谈起城市规划,这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市民说了一段意味深长的打油诗:规划、规划,不是专家在科学规划,而是少部分领导在鬼划鬼划,是开发商在用钱谋划。他告诉记者,许多城市的建筑本来有严格的防震规划,有严格控制的容积率,但只要开发商七运作、八运作,容积率就会从什么1.6提高到4.3等等,你想想,城市本来就是水泥森林,容积率高了,一旦发生地震、战争,人们到哪里去躲灾哟!这和下雨躲在水塘里有什么区别呢!
回归现实
让预制板退出历史舞台
据对世界上130多例伤亡巨大的地震灾害资料进行的统计发现,其中95%以上的伤亡,是由于建筑物倒塌而造成的。而现在的建筑物90%以上都是钢筋水泥构建的“水泥森林” 。
在我市,各级职能主管部门早在多年前就已规定了城市建筑物的防震抗震强度和级别,城市的建筑都普遍实行了框架结构,但是,在农村,95%以上的楼房都是砖混预制板房。据调查,我市目前仍有上百家预制构件生产企业,而取得建设行政主管部门资质认可的只有区区15家,大量的农村私有小型预件厂仍在生产质量低劣的空心预制楼板。当地震灾害突然降临时,可以想象,我们或我们的子孙后代将付出血的代价。
现在,我们要在吸取过去的经验教训的基础上,迅速地通过行政的、法律的手段,叫停正在如火如荼生产的预制板厂,杜绝在我市农村生产和使用预制空心楼板。从源头上阻止或减轻灾害的损失程度。
我们要在全市范围内开展建筑抗震性能普查工作,摸清全市所有未采取抗震设防措施或抗震设防不达标的建筑物的数量和基本情况,以便使政府和房屋产权单位有针对性的制定方案,有计划地进行抗震加固、改建或拆除,为政府进行总体建设、改造、编制城市抗震防灾规划和制定地震应急预案提供基础依据,以增强城市的抗震减灾能力,最大限度地减轻地震灾害所造成的损失。
我们还要加强对广大乡镇基础设施、公共建筑,特别是中小学校与农民建房的引导与监管力度。要在编制村镇总体规划和新农村布点规划同时,增加抗震防灾规划内容;要把中小学校建筑与农民自建房纳入抗震设防的重点监管对象;要培育农村相关技术人才,加强对农房建设的技术指导与支持,引导农民合理选用利于抗震的地方材料,从而达到“小震不坏、中震可修、大震不倒”的抗震设防目标。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在社会日益发达、物质文明日益繁荣的今天,我们要建设的不仅是杜甫老先生所希望的能挡雨避寒的安乐窝,更应该建设有灵性的、灵动的、能呵护人们生命健康的堡垒,我们应该让那些被人们深恶痛绝的“豆腐渣”建筑永无露头之日。尽管我们今后的建筑会花费更多的人力、物力、财力,但只要达到了提高人民人居环境、提高生命质量的目的,我们就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