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1月,益阳市纪委监委指定南县纪委监委办理益阳市墙体材料革新和散装水泥办公室主任蔡博犹涉嫌受贿案。同年12月,蔡博犹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其涉嫌犯罪问题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甘于围猎,收受“好处”不分大小
“比较勤俭节约,屋里的家具都很老旧,两口子也不讲究穿戴。”提起蔡博犹,街坊邻居大多是这个印象。
蔡博犹出生于一个农民家庭,通过高考改变了命运,21岁从学校毕业后分配到原益阳地区工程公司预制场工作,29岁进入益阳市散装水泥办(以下简称“市散装办”)。虽然在当时这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单位,但蔡博犹工作积极,凭借出色的业务能力和踏实肯干的作风,得到了领导、同事们的一致认可,从一名普通干部逐步成长为单位领导。
2008年,《湖南省散装水泥条例》颁布实施,“市散装办”一跃成为建筑领域的“实权”单位。一些预拌混凝土企业老板为了自己的利益,开始不择手段“围猎”蔡博犹。
“自己作为一个知识分子、部门负责人,能力水平不比那些老板差,却形单影只、囊中羞涩,所以心态发生转变,理想信念开始动摇。”蔡博犹交代,当看到老板们每天过着灯红酒绿、大方阔气的生活,虽然内心有点看不起他们,但私心杂念萌发后,也开始放下身段和老板们“打成一片”,对一些“关系好”的管理服务对象有求于自己时,基本是来者不拒,有“忙”必“帮”。
“蔡主任,这个申报还请多帮忙,事后另外再感谢。”2012年省散装办组织的项目评审会上,某建材科技有限公司的负责人刘某在会场旁,将一个装有1000元现金的红包悄悄塞进了蔡博犹的口袋,蔡博犹不动声色地回到了座位上,默契背后是该公司顺利获得省散装办专项扶植资金,事后刘某又给蔡博犹送去了3000元“辛苦费”。第二年,某新型建筑材料有限公司的负责人杨某依葫芦画瓢,先用红包开道,再拿“辛苦费”断后,拿下了当年省散装办的专项扶植资金。
“他们恭维我,是为了利益;我关照他们,也是为了利益。他们做了项目赚了钱,主动送点给我,我也却之不恭。”从心惊胆战地收,到心怀忐忑地收,再到心安理得地收……蔡博犹一边收一边安慰自己:“反正都是帮忙,既完成了工作任务,自己还能得点钱。”
经查,蔡博犹收受相关协会或老板的礼品、礼金19万余元。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蔡博犹的底线已被这些大大小小的红包礼金摧毁,他开始为自己的各路“朋友”大开方便之门。2013年,蔡博犹接受砂浆设备经销商张某的请托,出面向管理服务对象打招呼,帮助推销砂浆设备。2015年至2016年,蔡博犹帮助某新型建材有限公司负责人刘某用“移花接木”的手法获取搅拌站生产资质。
“蔡博犹缺乏政治意识,法制观念淡薄,加上虚荣侥幸心理作祟,觉得自己在这个岗位上为管理服务对象做了很多工作,错误地认为对方给予一定的“感谢”,也是一种面子。”办案人员分析蔡博犹腐败的原因。
2016年上半年,某砂浆工作站的负责人杨某借用了“市散装办”的一间办公室办公,蔡博犹“有的放矢”:“散装办没收取过砂浆工作站的水电费,我们的中餐费用就由砂浆工作站出算哒。”于是,“市散装办”工作人员的2.4万元中餐费便陆续由这笔“水电费”进行了冲抵。
另外,面对“市散装办”超支又无法入账的日常招待费用,蔡博犹又打起了市预拌混凝土行业协会的主意:“我们经费紧张,协会现在搞得这么好,考虑赞助一下我们散装办?”
“试探性”一问直接换来了5万元“赞助费”,这似乎验证了蔡博犹心中的那个期待,在管理服务对象面前他的确是“有面子”!
思想一旦决堤,欲望的洪水将淹没一切。蔡博犹为一己私利接受管理服务对象吃请,收受红包礼金烟酒,关照“熟人”,特别是对原益阳市预拌混凝土行业协会(前身为益阳市预拌混凝土服务中心)的“关照”,严重影响了益阳营商环境。
滥用职权,彻底沦为围猎者手中的“工具”
小贪小占如同温水煮青蛙,让人不知不觉中招。随着案件审理的深入,蔡博犹与原益阳市预拌混凝土行业协会的密切“合作关系”逐渐浮出水面。
“我们代表协会提两点意见,一是扩大预拌混凝土使用区域范围,把东部新区纳入管理办法区域范围,二是周边地区预拌混凝土不得进入中心城区销售”。2014年,协会执行会长邱某(已另案处理)和秘书长夏某(已另案处理)找到正在起草《益阳市预拌混凝土和预拌砂浆管理办法》(以下简称《管理办法》)的蔡博犹说情,这两点意见为协会垄断益阳城区混凝土市场提供了先决条件。
蔡博犹作为《管理办法》的“主笔”,不仅同意将明显有利于协会的意见写进文件中,还从中积极与各部门沟通,缩短各部门征求意见和会签时间,最终顺利发文,导致外地混凝土企业无法进入城区。
《管理办法》出台后,蔡博犹如约收到了5万元“加班费”。“第一次亲手收到那么多现金,心里是有些忐忑。”但想到现场只有自己和邱某两人,心存侥幸的蔡博犹在犹豫了两三天后还是将“加班费”拿回家交给了妻子,谎称是单位发的奖金。
作为相关政策的起草人,蔡博犹沦为协会的“笔杆子”,成了协会垄断混凝土市场的“工具”。
2016年,在明知数据失真的情况下,蔡博犹采用协会上报的虚假产量和产能数据执行相关政策,制造益阳市混凝土产能利用率严重过剩的假象,不新批混凝土企业,帮助协会维持垄断。
在蔡博犹的“支持”下,混凝土协会所属企业通过“内防竞争、外防进入”控制城市规划区内的混凝土价格,C30混凝土价格一度达到550元/立方米,高出周边市60元-110元/立方米,加重了建筑企业和人民群众的经济负担,破坏了益阳营商环境,造成了较坏的社会影响。
经过了几次“安全交易”后,蔡博犹明显感到“坦然”、“顺手”了很多,甚至觉得这些企业老板因为他保住了市场占有率,赚得盆满钵满,自己拿些“辛苦费”没什么问题。
2015年至2018年4月,蔡博犹利用职权,涉嫌受贿52万元。
“我本来只有3年就要退休了,可现在一切都毁了……”在市反腐倡廉警示教育基地,蔡博犹得知自己被双开的消息后,掩面痛哭,后悔不已。
蔡博犹等人案发后,市工信局和市住建局分别召开警示教育会议,督促相关人员主动交代问题,加强对混凝土行业的监管,目前城区C30混凝土价格降到430元左右/立方米。
蔡博犹在“市散装办”工作14年,如今面对党纪国法的严惩,虽幡然醒悟,但悔之晚矣。从满怀信心干事创业到逐步陷入违纪违法的深渊,蔡博犹的教训深刻,发人深省。党员干部手中的权力是党和人民赋予的,不能将其视作自己交友的“名片”,捞钱的“提款机”,肆意践踏党纪国法,最终毁掉的是自己的人生。